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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學的語言來對話

2014-11-20

用文學的語言來對話

李常生  8/22/2014  台北

 

        使用電腦以後,人與人之間的文字表達,更傾向於使用經過不斷簡化以後的電子文字了。

        在古代,寫一封信寄給別人,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首先,能識字、又能積字成文的人都不算多,如果能夠寫文章的人,大約都可稱為地方上的秀才了。寫一封信,特別是用毛筆寫字,還得寄到遠方去,寫信的時間可能都需要花上大半天。送信的時間又得看水路交通的便利性,再加上是否為太平時間,寄上半年都算是正常的。而如果碰到戰亂,信差制度中斷,還得雇人專門幫忙送信。

        收信人不見得認識字,也得花錢請個秀才幫忙讀信,這一折騰,寫信與收信的人可都已經不在世了。在古代,寫封信算是一件大事,因此寫信講究規矩,單單稱呼都是學問,再加上古文寫信都是用文言文,之乎者也,如何襯托?都得小心翼翼,以免被認為寫信的人沒有學問,不懂尊長。

       現代人除了寫求職自傳、推薦信、論文、報告等,稍微會下點功夫以外,傳達訊息多靠電話、簡訊、網路信箱來瞬間傳遞了。人多事多,寫啟簡訊與email等,文字等更是簡化了。往往簡化到對方的稱謂不寫,不管你是否為長輩、老師等,更糟糕的是最後的屬名也不寫,收信者看來看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寫的!

        至於信裡的內文更是五花八門的,錯字多,文體、章法混亂,最糟糕的是往往表達不清楚想說的內容,於是收信人不知道是誰寫的?也不知道寫信者所使用的文字、所想表達的意念?我這麼多年以來,收到的大多數電子信件,幾乎都是如此。大陸同胞喜歡用QQ,但是,通常掛上去的都是假名,即使自己的信箱別,也都是用的代名,因此,來信通常也都是看不懂是誰寄來的?

        我算是老一輩的秀才,五四文體的繼承者,寫信必定會寫對方的稱謂,也必定會用真名作為屬名。也有人稱我為二十一世紀最後的文人。我會認真的寫一封信,並且在文字中注入文學因子。我從不用假名,包括部落格(博客)、信箱、QQSkype等,我也會大方的寫下我的通信方法;即使電話中傳簡訊,我都會撰寫稱謂及屬名;即使我的部落格(博客),我也會用真名;即使我製作的每一個投影片(PPS),我都會寫上我的真名與聯繫方法。

        我一直把寫東西寄給人家當成是一件大事,因為是想把個人的觀念與思想,清楚的表達給對方,不可不慎。對於寫給長輩、老師的信,更是嚴謹以對,不能馬虎。

        我現在住在南京師範大學博士生宿舍,一兩百位博士生裡頭,大部分是文學院的博士生。我郵寄的名單當中有一部分的人都是這些文學博士,但是現在的文學博士,在寫起信來,其實與一般人沒有太多的差別,同樣的利用簡化文字,不注重文體、稱謂,更別說加上一點文學色彩了,這是一件讓我比較吃驚的事情。我原先總想與這些文學博士們用文學的語言來交流,但是,完全沒有獲得成效,還只是我一個人孤掌難鳴。

        我喜歡文學,腦袋裡裝得都是一些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五四時代錢穆、林語堂、胡適之、徐志摩的文章和書信;我也喜歡各種藝術(包括平面、立體與電子)、音樂和攝影。基於上述理由,我寫起信來,不自主的就會加上一些文學、哲學色彩;同時,也不時的會抓住靈感寫點小詩、小語、散文等寄出去,以滿足我的發表欲。

        人生最後,我總是想寫一本蘇東坡大傳,因此,長期以來,我都在琢磨與嘗試去寫各種類型的文章,讓自己寫字的筆不會生鏽。也總想看到一些加了一些”文學色彩”的書信。真是不容易,五四以後,中國的文學就開始沒落了。電子時代的誕生,更加深了文學的頹廢速度,人們喜歡用"電子語言來表達思想、意念,不喜歡在文字中表達文學色彩。我每天都在閱讀、研究蘇軾的文章,許多精品,讀起來美極了。像是這首詞《蝶戀花花褪殘紅》云:「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現代的人多半缺少欣賞文學的雅量,多半在下意識裡也不喜歡文學。但我是老一輩的文學愛好者,我覺得優美的文字、語言是可以給人帶來一定量質的喜悅和思考,甚至可以讓人心情淡定好一陣子。如果沒有好的文學作起源,就不會有好的歌詞、劇本、廣告等;如果沒有文學做支撐,生命將會缺乏彩色。文學、史學、哲學、宗教與藝術,其實是包裝在一起的,分不開的,缺少了,人就變得盲從與勢利了,

        文學院的博士們,歡迎你們多使用文學語言,千萬別疏忽了文學在時代中的重要性。也千萬別疏忽了,你將來在社會中的責任,推動文字的"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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