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视野下的先秦都城制度理论体系建构

——评潘明娟《先秦都城制度研究》

曹印双

潘明娟教授的新著《先秦都城制度研究》作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结项成果，以其宏阔的时空维度和扎实的学术功底，在先秦都城研究领域树立了新的学术标杆。这部著作不仅延续了作者2005年博士论文《先秦多都并存制度研究》的学术脉络，更在理论框架、研究方法和学术视野等方面实现了重要突破，堪称近年来先秦都城制度研究的集大成之作。

一、学术脉络与理论创新

本书的学术价值首先体现在对先秦都城制度理论体系的系统性建构。作者以"多都并存制度"为研究起点，经过十余年的资料积累与理论沉淀，将研究视野拓展至都城选址、营建制度、名实关系等多元维度。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作者通过对"国""都""邑""城"等核心概念的语义考古，厘清了这些概念在先秦特定历史语境中的内涵演变，为都城制度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这种概念史的研究路径，既体现了作者严谨的学术态度，也彰显了其独特的问题意识。

二、方法论特色与研究突破

在研究方法上，本书呈现出三大显著特征：其一，创造性地运用"长时段"研究方法，将先秦都城制度置于夏商周三代的历史演进中考察；其二，采用"广区域"比较视角，突破了传统研究中以中原为中心的局限；其三，深化发展"二重证据法"，不仅注重传世文献与出土文字的互证，更将考古学的田野调查、地层分析和类型学方法有机融入历史研究。这种多学科交叉的研究范式，使作者在畿服制与择中立都的关系、"天下之中"概念辨析等关键问题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三、学术价值与学科意义

从学术贡献来看，本书至少在三个方面具有重要意义：首先，建立了首个系统的先秦都城制度理论框架，填补了该领域的研究空白；其次，通过对大量考古遗址的重新解读（如对二里头、殷墟、周原等遗址的再分析），提出了若干具有启发性的新见解；再次，其动态演进的研究视角，为理解中国早期国家形成过程提供了新的观察维度。书中关于"政治中心"与"礼仪中心"分离现象的研究，尤其值得学界关注。

四、研究局限与拓展空间

当然，作为开创性研究，本书也存在可商榷之处：其一，东周诸侯国都城制度的比较研究相对薄弱，特别是楚、秦等区域性都城的特色未能充分展开；其二，对都城制度与早期国家治理体系的关联性探讨尚显不足；其三，如能增加与两河流域、古埃及等早期文明都城制度的比较，或将使研究更具世界史意义。这些遗憾也为后续研究指明了可能的方向。

结语

《先秦都城制度研究》以其厚重的学术积淀、创新的理论框架和严谨的考证方法，成功实现了对先秦都城制度的全景式呈现。作者不仅完成了对既有研究成果的系统性超越，更通过建立都城制度研究的理论范式，为相关领域研究提供了方法论示范。该书的出版，标志着中国古代都城研究从个案考证走向理论建构的重要转折，其学术影响必将随着研究的深入而持续显现。对于从事中国古代史、考古学、历史地理学研究的学者而言，这都是一部值得反复研读的力作。

《先秦都城制度研究》

著者：潘明娟

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出版时间：2024年10月

ISBN：9787522744131

内容简介

本书着力研究先秦都城制度的实证案例，剖析了都城选址制度中的择中立都观念，包括畿服制与择中立都、天下之中概念的演变与混同；讨论了营建制度中的重要问题，如都城的规模等级、先秦都城的城郭制及城郭形态、先秦都城功能分区尤其是宫庙分离的阶段以及都城轴线等问题；指出学界关注不多的都城名实关系包括政权名称与都城名称一致、同地异名、同名异地问题等。通过上述研究，肯定先秦时期存在都城制度，进而讨论都城制度的发展阶段及形成原因。

作者简介

潘明娟，女，1971年生，河北石家庄人，历史学博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历史城市地理、灾害史。已出版《先秦多都并存制度研究》《周秦时期关中城市体系研究》《汉唐关中自然灾害的政府应对策略研究》等著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