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王宇欣
她,见证了我的出生,参与了我的成长,陪伴我度过了高中的青葱岁月,望着我走进了大学,以后也会看着我走入婚姻,然后传承着将生命延续下去。她就是我的外婆,那个两鬓已斑白、身材已佝偻的老人。
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我常被送到外婆家,外婆也当仁不让的承担了照顾我的重任,的确,在我的印象和她人的回忆中,她一直都是这样热心、默默的承担着一切。
我印象中的外婆,她的一生都好像在默默的为家奉献着,就那样,默默地······
外婆的故事可以追溯到遥远的60多年以前。
小的时候,曾外祖母的身体还很硬朗,我们一老一小,常常依靠在门口的柳树旁,听她回忆曾经。
“你外婆是我六个孩子里最懂事的那个啊”曾外祖母曾这样对我说,“那时候日子过得苦啊,我外婆七岁就跟着我去山上劈柴,小小的个子,自己背着背篓往家里抗。”外婆是家里的老二,十五岁那年,她的大姐嫁到了外地,她成了家里的老大,从此,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是她一个人负责,从给弟妹洗衣做饭到去生产队工作,从未上过一天学的她,能把家里的事情收拾的妥妥当当,能分担家庭的重任,供弟妹去上学。也许环境所迫,也许习俗遗留,她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花季。
“后来啊,她就结婚了,也是得养一家啊!”曾外祖母有些心疼的说。外婆嫁给外公后,因为外公是家里的老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影响,外婆又和外公一起承担了外公一家的生养。传统的山东人的思想,我外婆挣得钱又要全数上交给家里的大家长——曾外祖父,以此用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外婆依然没有怨言的,把外公的弟妹都抚养长大。
待外公的弟妹都成家了,外婆算是“功德圆满”了。安安心心的将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
外婆的前半生,似乎都是在为别人努力着,为了自己的弟妹,为了爱人的弟妹,为了自己的孩子,想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女人一样,默默的奉献着,默默的承担着。
她的孩子都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于我爸妈而言,应酬已是常事,对于我而言,六七岁,晚上自己吃饭,自己写作业,自己睡觉也已是日常,而我最盼望的便是双休日、寒暑假,这样我就可以被送到乡下家,一日三餐,温粥热饮。
若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那我外婆便是打破这句话的人吧。外公的妈妈在八十多岁时,身患疾病,她女儿远嫁,儿子借口忙于工作,没有人有充足的精力去照顾。外婆主动揽下了照顾老人的工作,因为曾外祖母不能吃过油过咸,而我们其他人又是口重,她每次做饭做两份,每天按时做饭,一分钟都不耽搁,对老人照顾的体贴入微,对曾外祖母莫名的火气也是一直隐忍,从不因为这是怠慢一分。她常说:“人如果不孝,那就不能叫人。”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妇女,默默的践行着很多高学历的人都做不到的却传颂悠长的美德。若说我现在对老人都怀着尊敬的心,那,也许是从小她的耳濡目染吧。
姐姐高中去了市里读书,退休在家的外婆又在舅舅的劝说下,去市里租了房子陪读。我因为长期的饮食不规律,患了胃病,外婆心疼,我也就转到了市里的中学,交由外婆照顾。
回想初中两年,高中三年,那五年是我度过的最舒适的五年时间了吧。外婆总会把时间把控的非常好,在我们放学到家,饭已经摆放在桌子上,冷热刚刚好。吃过饭,回到屋子准备写作业、睡觉、上学。那五年,我几乎丧失了从六岁开始锻炼出的收拾家务的能力。衣服鞋子都是外婆给洗,甚至早晨的被子,都是外婆叠。也许,这就是她对于隔辈的溺爱。
外婆不识字,又因为我们姐俩挑食,她总会把电视调到美食频道,用笔以一种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记录下步骤,尝试着做给我们吃,用期盼的眼神问我们味道怎么样,得到肯定回答的她,又像一个得到糖的孩子一样,眉飞色舞的给我讲她的方法。现在的我回忆起曾经,总怕我给她的肯定回答太少,因为现在想想,那个味道,确是最美味的,最想念的。
我记得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从不熬夜的她,等到了凌晨,只为了第一时间听到我的成绩,第二天告诉我,昨天是她睡得最好的一天。孙女、外孙女都在她的陪伴下,安稳的度过了高三,得到了理想的成绩,她的“历史使命”算是真正的完成了吧。
操劳了一辈子的她,已七十三岁了,一生都默默的奉献给了别人,都默默的在为别人努力着,在为别人着想着。
外婆,以后的日子,灿灿烂烂的,为自己而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