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爱，无言
郑杰元（16010110022）
一
你发消息问：“儿子，最近好吗?爸爸想你。”
我猛然想起许久未给你打通电话
嘟嘟嘟……
“喂，儿子！”
电话那端的声音满是惊喜
我突然想到小时候
你下班进门大笑着抱起我
“儿子让爸爸抱抱”
爽朗的笑声充斥客厅
年轻而充满活力
而现在
电话那端的声音不再轻快
你好像不是慢慢变老的
而是在一瞬间
在佝偻身子做饭的瞬间
在笑时有细密皱纹的瞬间
在上楼喘气的瞬间
在对我欲言又止的瞬间
在第一次和我一起喝酒的瞬间
在每次送我离家的瞬间
在说“儿子，爸爸想你”的瞬间
二
小时候我们没有争吵
你不仅仅是我的父亲
还是我的玩伴
是我捉鱼时的得力助手
是我踢球时的好队友
是放学接我回家的保镖
是看节目时把我举到人群最高点的人
后来
我们的冲突越来越多
我们的对话越来越少
有时因为你的粗暴
有时因为我的蛮横
渐渐地
我离家越来越远
我们在电话的两端
简单的几句寒暄
没有宠溺也没有冲突
你越来越像我的一个影子
时刻关心我
但从来不显现
三
我知道
你的那声“儿子”
有童年的惊喜
有中年的寂寞
让我想起雕竹做笼
想起呼灯篱落
想起儿时的月饼
想起门前的桂花
想起你剥的满腹珍珠的石榴果
想起故园飞黄叶
想起野塘剩残荷
想起北方的黄沙
想起楼下的菜园
想起你喊我回去加衣裳
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
四
其实你的关心就像影子
时刻跟随着我
你说“记得吃饭”
你说“照顾身体”
你说“抓紧时间”
你说……
你的话很少
甚至平淡
从前不懂
有种无言的爱
只是简单一句
“儿子，最近好吗？爸爸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