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需要上帝视角
16020188029 张育涵
上帝视角,一个“美妙无比”的角度。
站在上帝视角的我们,仿佛自己做什么都是准确无误的;用上帝视角看待别人,似乎他们做什么都能被我们挑出毛病来的。于是我们开始对于这些自认错误的行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也许是一句情绪之中的发泄之言,一个肢体动作的不屑,一个面部表情的凝固,一种骤然降温的气氛,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在你我的心中悄然留下一道道浅得不能再浅的印记,但再细微的印记累积起来,终归演化成累累伤痕,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就此产生。此刻的我们已无法用理性客观的态度对待彼此,自认为的上帝视角也掺杂了大部分的主观怨念,试想,一位心怀怨恨、不满、愤恨的上帝先生,能做出如何更加激化矛盾的行为?
写到矛盾,我深有感触。似乎是2016年10月的某一天,刚进入大学不久的我和室友们,似乎就站在当时我们幼稚的上帝视角,自以为代表了公平正义,指点着他人的对错。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我们的其中一个室友作息时间和我们其他人不一样。他习惯于晚睡,也许是高中留下的习惯还一时无法更改,以至于他每天似乎一两点才上床睡觉。有很多次我都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有些刺耳的响声吵醒,我眯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手机,嗯,凌晨一点多,他才刚刚关掉台灯,拖开椅子,开门去洗漱。我之所以使用“拖”这个字,因为他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拖动的声响,配合他开门的巨响,简直是凌晨时分的噩梦交响曲。我和其他室友自然忍受不了他这种熬夜发出的噪音,几次提醒他早点睡觉,从正面,从侧面,但似乎都无济于事,他依然我行我素。矛盾的种子就此种下,之后的我们似乎对他有着很深的怨念,大家和他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他习惯晚上很晚才回来,基本和我们其他人没有任何交流和交集,没有相同的兴趣,没有共同的话题,渐渐的,我们开始互相抱怨:他怎么又不回来参加宿舍扫除?宿舍群里通知的事情他为什么每次都不看?他……
无法沟通的我们最后选择了找辅导员进行调解,那天的尴尬场面我还记忆犹新,似乎成了一场对于他的审判。大的、小的、重要的、不起眼的缺点被我们一一指出,现在想想我们真的有点过分了,在辅导员面前说的全是他的缺点,换做谁都会非常难堪。这场七个“上帝”对他的“审判”草草结束,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没有解决问题,他更加生气于我们为什么要把事情捅到辅导员那里去,我们也对他的缺点更加耿耿于怀。
时间过了一年,这一年里我们宿舍似乎只有七个人,而他依然游离于集体之外。忙于学业、各种活动的我有一天突然发现,那首梦魇般的凌晨交响曲似乎很久没有演奏过了,那个习惯晚睡的讨人厌的他似乎也遵守熄灯时间上床睡觉了,似乎他对于我们生活的负面影响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我们却依旧秉持着过去那些对于他的,来自于“上帝视角”的顽固的恶意。别人已经改变了,而我们是不是还困在过去的态度踟蹰不前?
暗地里我重新审视了他,每次的宿舍清理都有参加了,每天回寝的时间也提前了,没有在很晚的夜间影响大家休息了……甚至开始主动帮我们解决一些小事,跟我们的交流比之前更多了一些,有时也能融入大家讨论的话题了……这些虽然称不上是优点,但它们却是真实的改变,同时我开始审视自己,是否还囿于过去的成见,而忽视了他人真切的变化?我们是不是站在自己认为的上帝视角太久了,忽略了那些细微的、埋没于我们有色眼镜之中的变化?
我从那时起决定改变自己对他的态度,抛去过去建立的成见,用更加包容、欣赏的眼光去看待他的一切。我感到寝室的氛围活跃了一些,大家对于他的错误开始慢慢包容,我感到似乎有无形的日光与温度,正在融化曾经的尴尬和冷漠的冰山。
上帝视角,一个无比愚蠢的角度。
当我们用完全正确的标准去要求他人的时候,换来的往往只是矛盾与不满。当我们习惯于用上帝视角看待别人时,我们也许应该先审视自己:我们是否已经带着成见和有色眼镜去评判他人?我们真的需要用这种角度来评判他人吗?
我想,我们根本不需要上帝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