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印象
我和贾平凹没有接触过,和他也没有任何过节。我说的贾平凹印象是来自于他的作品《废都》和媒体宣传他的观感。因此我说的也许不是真实的贾平凹。
上大学时,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我是爱不释手的,也是乐于到处推荐的,前后我买了几套《路遥文集》送人,觉得那是促进人进步的宝贝。当然,受时代风潮影响,当时我也读了贾平凹的《废都》,不过,我读完《废都》没有吸收到什么正能量,最关心的是书中省略号前后的文字。那个时代,正是妇女卖淫最疯狂的时代,街头到处是洗头房,火车站附近更是多有穿着裸露的揽客洗头女。当时,红灯区在大江南北诸多城市盛行起来,据说当时搞得最好的是东莞,坊间传言东莞是中国黄色之都。富人们和老爷们也沉迷于其中,到今天看看各大媒体的八卦新闻,也基本靠黄色信息招揽读者,网上屡禁不止的黄色视频也时不时地以广告插入形式跳出来,这是那个年代黄色风暴的延续,当时我们的政府就差没有把卖淫合法化了。
习王反腐前,伴随官商吃喝盛行的就是吃喝美色了,反腐中哪位落马的官员不涉黄呢?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作家和百姓一样跟着这股潮流走,如今走了多年,黄色段子依然在坊间和微信圈中时不时冒出来。也许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大家都在学习西方的性解放,但我后来了解人家西方的性解放也没有我们这么解放。
看看我们的文化名流贾先生的《废都》,就是半遮半掩的黄色小说,当时大卖特卖,我看他的成名就是建立在《废都》上的,当时各大城市批发市场洛阳纸贵,出版社一再加印,民间盗版《废都》的也有不少,五元或十元盗版也可以买到。后来,我也买了本市场炒作贾平凹的《怀念狼》,但我没觉得有什么好,虽然没那么黄了,但也没有读出什么道来,自此再没有看过他的书。
再接触他的文字就是2016年陈忠实去世时,他写的悼词:
怀念陈忠实
面对着陈忠实的离去,作为同辈人,作为几十年的文友,到了这个年纪和这一时刻,我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黯然神伤,什么叫无声哭泣。
他是关中的正大人物,文坛的扛鼎角色,在思念着他作为一个作家的丰功伟绩,我就想到一句词:水流原在海,月落不离天。
正如有哲人说过,在这个宇宙里,生命是不息的,当每一个人的一世进入其中,它就活在了整体,活在了无限,而不仅仅是一个家庭,一份工作,一份情思里。当任何一个人的去世,如果说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失去,是我们的一部分失去,但那仅仅是带走了一部分病毒、疼痛和恐惧,生命依然不息。
更何况陈忠实有他的《白鹿原》。
他依然在世间。
我从中看到的是一位成名作家的嫉妒和狭隘,没有真诚感伤与怀念。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也许是文人相倾吧?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愿是我错了。
老贾给我另一个印象是字卖得很贵,我一位朋友来西安,有人送他几幅贾平凹的字,问我值多少钱,我听邻居说过其实价钱不等,有几十的,几百的,也有几千的,我就说一幅值几千吧。而现在据说炒作到一个字几万元了,但我怎么也看不出他的字好在哪里,不要说和历史上书法家及当代的启功比,就是比街头的靠卖字为生的比,好像也未必如。我到各地喜欢看寺庙遗迹门上的对子,见过的字也算不少,无论有名的没名的,基本都看上去看美着呢,老贾的字大概是因为作家名气大吧?但卖字总该象个书法家的字才好。据说秦桧的字就写得好,但人品不行,后世很少有挂他字的了。也许秦桧活着时,朝中与民间不少人家是挂他字的,但今天好像绝迹了。我常有个疑问:这个时代不知怎么就变得以丑为美的?
老贾给我另一个印象就是到处出镜,因为是名人,请的人也较多,相关的、不相关的会议都能见到他讲话。我们学校也请过,好像还不止一次,学校书记(因为没有管好学校的腐败问题,已经调回中南大学当副职了)也喜欢和名人握手留念。但作家最终还是靠作品走世界的。
老贾现在是国家作协副主席了,也许确实反映了我们中国作协的高度,这么多年也没见再出过路遥这样的作家,文坛变成这样也不足为奇了。也许每个人口味不同,我过于有点爱憎苛责了。因今天读到一位作者用笔名勇谈的文章《劝君莫吹贾平凹》,特转帖并写下这样的点评文字:
对,我看《废都》,知道他和路、陈差距太远,如果按照文以载道标准,我在他的作品里没有发现道。他的成名应该是与腐败势力大环境共进退的。一旦社会风清气正,这样的作家应该会被冷藏起来,那些吹捧他的人和事,也自然会退避三舍的。
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算世故,所以写下这样的说明,以释心中多年的块垒。因为去年在省委党校上演讲,我也当众比较过《废都》和《平凡的世界》,但当时只说自己态度,没有作说明,今也一并借此机缘表达意见因缘所自。
随后查阅网络,看到他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秦腔》,肖鹰是这么评价的:
贾平凹的《秦腔》,从表述方面来说,他的语言表达很圆熟,但是,我从中看不到一个站在中国文学高峰上的巨著所应该具有的品质和内涵。我看到的更多的是琐碎的、低迷的、阴暗的、甚至猥亵的写作趣味。
原来我读贾平凹著作的感觉,肖鹰的评价表达得更贴切。疑问:为什么这样的作品能获得茅盾文学奖呢?
大鼻子阳和平
第一次见阳和平是2010年暑假,一部分高校老师相约参观南街村和红旗渠,那是一次红色文化旅游活动。阳和平是参加活动的唯一一个大鼻子。在南街村会议室座谈时,他作了自我介绍,我略加工如下:
1952年他出生于北京,1953年随父母到西安草滩农场。文革期间,他跟随父母被调到北京红星农场。1969年阳和平被分配到北京光华木材厂工作。1974年他借道到美国舅舅家,打了几份工,都不太理想。1976年他父亲回美国,他就陪同父亲在美国各地作巡回演讲,讲解他们的中国经历。1977年阳和平返回中国,当时与父亲关系不太和谐,时有争吵。1978年又去了美国,这次他边打工边学习,前后花了七年时间读完大学。1988年他考上研究生,又花了近九年时间,到1997年才博士毕业。博士毕业后,到美国一家信用卡公司工作,三年下来他觉得很迷惘,辞去了工作。就这样,他一直处于中美文化两极纠结中。2003年父亲阳早去世后,他意识开始全面回归中国。2007年他在首都对外经贸大学谋了一个教职,定居下来。他在报告中最让人难忘的是讲述美国工人的磨洋工,一件工作可以一天完成,但为了延长工作时间获得更高的报酬,故意拖延多干几天,这样的例子很普遍。而他在北京光华木材厂工作时,感受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及主人翁地位,这是在多次美国企业打工难以找到的感觉。他自己说他是白皮黄心的鸡蛋,感叹现在中国现在越来越像美国,许多中国人都成了黄皮白心的香蕉。白皮代指美国人肤色,黄皮代指中国人肤色。他虽然承认毛时代的贫穷,但他肯定那个时代的平等和激情,他现在就致力于研究文革史。
阳和平的父母是具有传奇故事的人,母亲寒春原来是原子弹之父费米的助手,曾与杨振宁是同学,后因广岛原子弹造成的人间悲剧,母亲开始决意走出原子核技术研究,经宋庆玲介绍,寒春去了延安,到那里去养奶牛。那时,阳和平的父亲阳早已经到延安三年了,阳早是读了斯诺的《西行漫记》被吸引到延安的。1948年寒春、阳早结婚,婚后他们生了三子一女,阳和平是老大。阳和平父母是传奇,阳和平则是父母传奇的继续。
在我们红色旅行在去红旗渠的路上,这位大鼻子很热心,犬子铭铭三岁,路上有些哭闹,他时不时哄哄他,作鬼脸,还送礼物,安慰孩子。当时老阳已经58岁了,他还如活泼的天使一样,令人感动。
第二次见他是2011年在西安东郊毛泽东敬览馆,那次他作报告,讲述他们一家在草滩的生活及父母的故事,网上有这个讲座视频。关于他父母的事迹,网上也有纪录片。他的故事让我认识了一个有着不一样面孔的文革,为我从正反两方面认识文革提供了素材,尤其站在他那种中美比较文化背景下,就越发觉得文革将会被重新认识。
爱屋及乌,为纪念寒春、阳早对中国的贡献,中国工人网专门制作了一套寒春、阳早的宣传板,在各地巡展。我在展览馆见了后觉得挺好,专门跑到工人网西安办事处洽谈,看能否在我们西电新校区展出,得到了工人网张耀祖的支持。记得当时是高陵机械厂李厂长专门与司机一起帮助拉到我们新区的。当时,我正在帮助学生成立一个社团,就让他们同学抬到了学生宿舍区,在宿舍—层大厅展示,因为属于非官方行为,也没有组织宣传报道,效果可能不太好。我当时在展板前呆了一段时间,看到许多人匆匆而过,熟视无睹,摆了几天就收摊了。我想可以在课堂上放他们的纪录片,继续弘扬寒春、阳早精神吧。撤摊时,装那套宣传板外包装箱子滑轮还掉了一个, 仿佛提醒我这个时代的丢弃与缺失。
第二次见阳和平时,他的女儿也跟来了,是个美国女孩。老阳第一次婚姻因文化背景差异巨大,虽然有俩孩子了,孩子大了,他们还是离了。在他母亲去世前,他又找了位中国安徽的女人,叫闵晓红。这位夫人讲:她最怕和老阳过红绿灯了,因为遇到红灯右转的车,如果车不让路人,他会上前与司机理论,告诉人家要等行人过去再开车,估计许多司机遇到这样的事会恼火。
不知最近老阳是否已经完成了他的文革史研究?也不知是否还在体制内讲授他的有着中美文化差异的计量经济学?如果他的文革史写出来,他注定将成为与他父母一样的传奇人物。但即便写出来,估计目前很难发出来,毕竟文革还是史学研究不成文的禁区,因为许多档案还没有公布,许多赞成或反对文革的具体回忆录还没有公开。为文革下的政治结论是抽象的,还需要后人很好地爬梳这段历史,写出真正经得起考验的历史,祝愿阳和平能在这方面会做出突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