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鞞婆陵耆经
【题解】
本篇佛陀借鞞婆陵耆村婆罗门教信徒,无恚之子优多罗摩纳的好友难提波罗陶师的故事来说法。难提波罗陶师是一位非常有德行的在家修行者,他对佛法笃信不疑,真诚践行。他明了人生是苦、产生苦难的原因、灭除苦难的涅槃境界、正确的八种道路。他善于持守戒律,博学多闻,喜欢布施。他不杀生,不偷盗,不行淫,不妄言,不挑拨离间,不说粗俗恶语,不说虚伪的话,不搞商业投机,不娶寡妇、童女,不纳奴婢,不贪财物,不饮酒,不贪图享受,过午不食,全身心地供侍父母,等等系列美德。佛陀以这样普通居士美好的德行,放到故事中来讲解,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很有说服力。
【经文】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拘萨罗国。
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俱行道,中路欣然而笑。尊者阿难见世尊笑,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何因缘笑?诸佛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若无因缘,终不妄笑,愿闻其意。”
彼时,世尊告曰:“阿难,此处所中,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在此处坐,为弟子说法。”于是,尊者阿难即在彼处速疾敷座,叉手向佛,白曰:“世尊,唯愿世尊亦坐此处,为弟子说法,如是此处为二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行。”
尔时,世尊便于彼处坐尊者阿难所敷之座,坐已,告曰:“阿难,此处所中,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有讲堂,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于中坐已,为弟子说法。阿难,此处所中,昔有村邑,名鞞婆陵耆,极大丰乐,多有人民。阿难,鞞婆陵耆村邑之中有梵志大长者,名曰无恚,极大富乐,资财无量,畜牧产业不可称计,封户食邑种种具足。阿难,梵志大长者无恚有子,名优多罗摩纳,为父母所举,受生清净,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生生无恶,博闻总持,诵过四典经[1],深达因、缘、正、文、戏五句说[2]。阿难,优多罗童子有善朋友,名难提波罗陶师,常为优多罗童子之所爱念,喜见无厌。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归佛、归法、归比丘众,不疑三尊,不惑苦、习、灭、道。得信、持戒、博闻、惠施、成就智慧,离杀、断杀、弃舍刀杖,有惭有愧,有慈悲心,饶益一切乃至昆虫,彼于杀生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不与取,断不与取,取之乃取,乐于与取。常好布施,欢喜无吝,不望其报,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非梵行,断非梵行,勤修梵行,精勤妙行,清净无秽,离欲断淫,彼于非梵行净除其心。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妄言,断妄言,真谛言,乐真谛,住真谛不移动。一切可信,不欺世间,彼于妄言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两舌,断两舌,行不两舌。不破坏他,不闻此语彼,欲破坏此;不闻彼语此,欲破坏彼;离者欲合,合者欢喜;不作群党,不乐群党,不称群党,彼于两舌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粗言,断粗言。若有所言辞气粗犷,恶声逆耳,众所不喜,众所不爱,使他苦恼,令不得定,断如是言。若有所说清和柔润,顺耳入心,可喜可爱,使他安乐,言声具了,不使人畏,令他得定。说如是言,彼于粗言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绮语,断绮语。时说、真说、法说、义说、止息说、乐止息说,事顺时得宜,善教善诃,彼于绮语净除其心。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治生,断治生。弃舍称量及斗斛,弃舍受货,不缚束人,不望折斗量,不以小利侵欺于人,彼于治生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寡妇、童女,断受寡妇、童女。彼于受寡妇、童女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奴婢,断受奴婢。彼于受奴婢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象、马、牛、羊,断受象、马、牛、羊。彼于受象、马、牛、羊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鸡、猪,断受鸡、猪,彼于受鸡、猪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田业、店肆,断受田业、店肆,彼于受田业、店肆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稻、麦、豆,断受生稻、麦、豆,彼于受生稻、麦、豆净除其心。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酒、断酒,彼于饮酒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高广大床,断高广大床,彼于高广大床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华鬘、璎珞、涂香、脂粉,断华鬘、璎珞、涂香、脂粉,彼于华鬘、璎珞、涂香、脂粉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歌舞倡妓及往观听,断歌舞倡妓及往观听,彼于歌舞倡妓及往观听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色像宝,断受生色像宝,彼于生色像宝净除其心。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离过中食,断过中食。常一食,不夜食,学时食,彼于过中食净除其心。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3]手离铧锹[4],不自掘地,亦不教他。若水岸崩土及鼠伤土,取用作器,举着一面,语买者曰:‘汝等若有豌豆、稻、麦、大小麻豆、豍豆[5]、芥子,泻已持器去,随意所欲。’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供侍父母,父母无目,唯仰于人,是故供侍。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过夜平旦,往诣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到已作礼,却坐一面。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默然而住。阿难,于是,难提波罗陶师,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其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坐起,礼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足已,绕三匝而去。
尔时,优多罗童子乘白马车,与五百童子俱,过夜平旦,从鞞婆陵耆村邑出,往至一无事处,欲教若干国来诸弟子等,令读梵志书。于是,优多罗童子遥见难提波罗陶师来,见已便问:难提波罗,汝从何来?难提波罗答曰:‘我今从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供养礼事来,优多罗,汝可共我往诣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供养礼事。’于是,优多罗童子答曰:‘难提波罗,我不欲见秃头沙门,秃沙门不应得道,道难得故。’于是,难提波罗陶师捉优多罗童子头髻,牵令下车。于是,优多罗童子便作是念,此难提波罗陶师常不调戏,不狂不痴,今捉我头髻,必当有以。念已,语曰:‘难提波罗,我随汝去,我随汝去。’难提波罗喜,复语曰:‘去者甚善。’
于是,难提波罗陶师与优多罗童子共往诣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到已作礼,却坐一面,难提波罗陶师白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曰:‘世尊,此优多罗童子是我朋友,彼常见爱,常喜见我,无有厌足,彼于世尊无信敬心。唯愿世尊善为说法,令彼欢喜得信敬心。’于是,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默然而住。于是,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其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坐起,礼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足,绕三匝而去。
于是,优多罗童子还去不远,问曰:‘难提波罗,汝从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得闻如是微妙之法,何意住家,不能舍离学圣道耶?’于是,难提波罗陶师答曰:‘优多罗,汝自知我尽形寿供养父母,父母无目,唯仰于人,我以供养侍父母故。’于是,优多罗童子问难提波罗:‘我可得从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出家学道,受于具足,得作比丘,行梵行耶?’于是,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即从彼处复往诣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到已作礼,却坐一面。
难提波罗陶师白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曰:‘世尊。此优多罗童子还去不远,而问我言:‘难提波罗,汝从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得闻如是微妙之法,何意住家,不能舍离学圣道耶?’世尊,我答彼曰:‘优多罗,汝自知我尽形寿供养父母,父母无目,唯仰于人,我以供养侍父母故。’优多罗复问我曰:‘难提波罗,我可得从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出家学道,受于具足,得作比丘,行梵行耶?’愿世尊度彼出家学道,授与具足,得作比丘。’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难提波罗默然而受。于是,难提波罗陶师知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默然受已,即从坐起,稽首作礼,绕三匝而去。
于是,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难提波罗去后不久,度优多罗童子出家学道,授与具足,出家学道。授与具足已,于鞞婆陵耆村邑随住数日,摄持衣钵,与大比丘众俱,共游行。欲至波罗奈迦私国邑,展转游行,便到波罗奈迦私国邑,游波罗奈住仙人处鹿野园中。
于是,颊鞞王闻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游行迦私国,与大比丘众俱,到此波罗奈住仙人处鹿野园中。颊鞞王闻已,告御者曰:‘汝可严驾,我今欲往诣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时,彼御者受王教已,即便严驾。严驾已讫,还白王曰:‘已严好车,随天王意。’
于是,颊鞞王乘好车已,从波罗奈出,往诣仙人住处鹿野园中。时,颊鞞王遥见树间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端正姝好,犹星中月,光耀炜晔[6],晃若金山,相好具足,威神巍巍,诸根寂定,无有蔽碍,成就调御,息心静默。见已,下车,步诣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所。到已,作礼,却坐一面。颊鞞王坐一面已,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默然而住。
于是,颊鞞王,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其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坐起,偏袒着衣,叉手而向,白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曰:‘唯愿世尊明受我请,及比丘众。’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颊鞞王默然受请。于是,颊鞞王知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默然受已,稽首作礼,绕三匝而去,还归其家。于夜,施设极美净妙种种丰饶食啖含消,即于其夜供办已讫。平旦敷床唱曰:‘世尊,今时已到,食具已办,唯愿世尊以时临顾。’
于是,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过夜平旦,着衣持钵,诸比丘众侍从世尊往诣颊鞞王家,在比丘众上敷座而坐。于是,颊鞞王见佛及比丘众坐已,自行澡水,以极美净妙种种丰饶食啖含消,手自斟酌,令得饱满,食讫收器,行澡水竟,敷一小床,别坐听法。颊鞞王坐已,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默然而住。
于是,颊鞞王,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其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坐起,偏袒着衣,叉手而向,白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曰:‘唯愿世尊于此波罗奈受我夏坐,及比丘众,我为世尊作五百房、五百床褥,及施拘执如此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饭饲世尊及比丘众。’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告颊鞞王曰:‘止,止,大王,但心喜足。’颊鞞王如是至再三,叉手而向,白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曰:‘唯愿世尊于此波罗奈受我夏坐,及比丘众,我为世尊作五百房、五百床褥,及施拘执如此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饭饲世尊及比丘众。’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亦再三告颊鞞王曰:‘止,止,大王,但心喜足。’
于是,颊鞞王不忍不欲,心大忧戚。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不能为我于此波罗奈而受夏坐,及比丘众。作是念已,颊鞞王白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曰:‘世尊,颇更有在家白衣,奉事世尊如我者耶?’
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告颊鞞王曰:‘有,在王境界鞞婆陵耆村,极大丰乐,多有人民。大王,彼鞞婆陵耆村中有难提波罗陶师。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归佛、归法、归比丘众,不疑三尊,不惑苦、习、灭、道,得信、持戒、博闻、惠施、成就智慧,离杀、断杀,弃舍刀杖,有惭有愧,有慈悲心,饶益一切乃至昆虫,彼于杀生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不与取,断不与取,与之乃取,乐于与取,常好布施,欢喜无吝,不望其报,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非梵行,断非梵行,勤修梵行,精勤妙行,清净无秽,离欲断淫,彼于非梵行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妄言,断妄言,真谛言。乐真谛,住真谛不移动,一切可信,不欺世间,彼于妄言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两舌,断两舌,行不两舌,不破坏他。不闻此语彼,欲破坏此;不闻彼语此,欲破坏彼;离者欲合,合者欢喜;不作群党,不乐群党,不称群党,彼于两舌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粗言,断粗言,若有所言辞气粗犷,恶声逆耳,众所不喜,众所不爱,使他苦恼,令不得定,断如是言。若有所说清和柔润,顺耳入心,可喜可爱,使他安乐,言声具了,不使人畏,令他得定,说如是言,彼于粗言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绮语,断绮语。时说、真说、法说、义说、止息说、乐止息说,事顺时得宜,善教善诃,彼于绮语净除其心。
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治生,断治生。弃舍称量及斗斛,亦不受货,不缚束人,不望折斗量,不以小利侵欺于人,彼于治生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寡妇、童女,断受寡妇、童女,彼于受寡妇、童女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奴婢,断受奴婢,彼于受奴婢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象、马、牛、羊,断受象、马、牛、羊,彼于受象、马、牛、羊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鸡、猪,断受鸡、猪,彼于受鸡、猪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田业、店肆,断受田业、店肆,彼于受田业、店肆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稻、麦、豆,断受生稻、麦、豆,彼于受生稻、麦、豆净除其心。
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酒、断酒,彼于饮酒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高广大床,断高广大床,彼于高广大床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华鬘、璎珞、涂香、脂粉,断华鬘、璎珞、涂香、脂粉,彼于华鬘、璎珞、涂香、脂粉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歌舞倡妓及往观听,断歌舞倡妓及往观听,彼于歌舞倡妓及往观听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色像宝,断受生色像宝,彼于受生色像宝净除其心。大王,难提波罗陶师离过中食,断过中食,常一食,不夜食,学时食,彼于过中食净除其心。
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手离铧锹,不自掘地,亦不教他。若水岸崩土及鼠伤土,取用作器,举着一面,语买者言,汝等若有豌豆、稻、麦、大小麻豆、豍豆、芥子泻已,持器去,随意所欲。
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供侍父母,父母无目,唯仰于人,是故供侍。
大王,我忆昔时依鞞婆陵耆村邑游行。大王,我尔时平旦着衣持钵,入鞞婆陵耆村邑乞食,次第乞食,往到难提波罗陶师家。尔时,难提波罗为小事故,出行不在。大王,我问难提波罗陶师父母,曰:‘长老,陶师今在何处?’彼答我曰:‘世尊,侍者为小事故,暂出不在。善逝,侍者为小事故,暂出不在。世尊,箩中有麦饭,釜中有豆羹,唯愿世尊为慈愍故随意自取。’大王,我便受郁单曰法,即于箩釜中取羹饭而去。
难提波罗陶师于后还家,见箩中饭少,釜中羹减,白父母曰:‘谁取羹饭?’父母答曰:‘贤子,今日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至此乞食,彼于箩釜中取羹饭去。难提波罗陶师闻已,便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彼以此欢喜结跏趺坐,息心静默,至于七日,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
复次,大王,我忆昔时依鞞婆陵耆村邑游行。大王,我尔时平旦着衣持钵,入鞞婆陵耆村邑乞食,次第乞食,往到难提波罗陶师家。尔时,难提波罗为小事故,出行不在。大王。我问难提波罗陶师父母曰:‘长老,陶师今在何处?’彼答我曰:‘世尊,侍者为小事故,暂出不在;善逝,侍者为小事故,暂出不在。世尊,大釜中有粳米饭,小釜中有羹,唯愿世尊为慈愍故随意自取。’大王,我便受郁单曰法,即于大小釜中取羹饭去。
难提波罗陶师于后还家,见大釜中饭少,小釜中羹减,白父母曰:‘谁大釜中取饭,小釜中取羹?’父母答曰:‘贤子,今日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至此乞食,彼于大小釜中取羹饭去。’难提波罗陶师闻已,便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彼以此欢喜结跏趺坐,息心静默,至于七日,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
复次,大王,我忆昔时依鞞婆陵耆村邑而受夏坐。大王,我尔时新作屋未覆,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新覆。大王,我告瞻侍比丘曰:‘汝等可去坏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持来覆我屋。’瞻侍比丘即受我教,便去往至难提波罗陶师家,挽坏故陶屋,作束持来用覆我屋。难提波罗陶师父母闻坏故陶屋,闻已,问曰:‘谁坏难提波罗故陶屋耶?’比丘答曰:‘长老,我等是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瞻侍比丘,挽坏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作束用覆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屋。’难提波罗父母语曰:‘诸贤,随意持去,无有制者。’
难提波罗陶师于后还家,见挽坏故陶屋,白父母曰:‘谁挽坏我故陶屋耶?’父母答曰:‘贤子,今日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瞻侍比丘挽坏故陶屋,作束持去,用覆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屋。’难提波罗陶师闻已,便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彼以此欢喜结加趺坐,息心静默,至于七日,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
大王,难提婆罗陶师故陶屋竟夏四月都不患漏,所以者何?蒙佛威神故。大王,难提波罗陶师无有不忍,无有不欲,心无忧戚,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大王,汝有不忍,汝有不欲,心大忧戚,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不受我请。于此波罗奈而受夏坐,及比丘众。于是,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为颊鞞王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从坐起去。
时,颊鞞王于迦叶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去后不久,便敕侍者:‘汝等可以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载至难提波罗陶师家,而语之曰:‘难提波罗,此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颊鞞王送来饷汝,为慈愍故,汝今当受。’时,彼侍者受王教已,以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送诣难提波罗陶师家。到已,语曰:‘难提波罗陶师,此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颊鞞王送来饷汝,为慈愍故,汝今当受。’于是,难提波罗陶师辞让不受,语侍者曰:‘诸贤,颊鞞王家国大事多,费用处广,我知如此,以故不受。’”
佛告阿难:“于意云何?尔时童子优多罗者,汝谓异人耶?莫作斯念,当知即是我也。阿难,我于尔时为自饶益,亦饶益他,饶益多人,愍伤世间,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尔时说法不至究竟,不究竟白净,不究竟梵行,不究竟梵行讫。尔时,不离生老病死、啼哭忧戚,亦未能得脱一切苦。阿难,我今出世,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众祐,我今自饶益,亦饶益他,饶益多人,愍伤世间,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我今说法得至究竟,究竟白净,究竟梵行,究竟梵行讫,我今已离生老病死、啼哭忧戚,我今已得脱一切苦。”
佛说如是,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注释】
[1]四典经:指的梨呗、夜柔、沙摩、阿闼鲁瓦等四吠陀经。
[2]五句说:指的诵诸经典、物类名字、万物差品、字类分合、历世本末。
[3]尽形寿:穷尽一生。
[4]铧锹:( huá qiāo ),指锹,一种掘地农具。
[5]豍豆:同藊(biǎn),藊豆,即扁豆。
[6]炜晔:即炜烨,意思是光明。
【译文】
第六十三篇 鞞婆陵耆经
我曾亲自聆听佛陀的教诲:
那时佛陀住在憍萨罗国。当时,佛陀和大弟子们一起在路上行走,半路上佛陀忽然高兴地笑起来。弟子阿难看到佛陀发笑,就问道:“佛陀,您因为什么发笑呢?佛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如果没有原由,您是从来不轻易发笑的,很想听听其中的缘由。”
那时,佛陀对阿难说:“阿难,到这里来,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曾在这里坐过,为他的弟子们讲过佛法。”于是,阿难立即铺设好座位,合掌礼佛说道:“佛陀,希望您也坐在这里,为弟子们说法,这样此处就有两位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的佛经行了。”
这时,佛陀便坐在阿难铺设好的座位上,坐好后,对阿难说道:“阿难,在这里,迦叶如实所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有个讲堂,迦叶佛在中间坐下,为弟子们讲说佛法。阿难,在这个地方,过去有个村子,村字的名字叫鞞婆陵耆村,村里人非常富有,人民平安快乐,有许多百姓。阿难,鞞婆陵耆村中有位一心向善的在家修行的老年人,名叫无恚,他家里非常富有喜乐充足,拥有的财富不可度量,畜积的产业也不计其数,在封户、食邑等方面也都具备。阿难,这位信仰坚定的无恚有一个儿子,名叫优多罗摩纳,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他转生非常清净,以致于七代父母种族不曾断绝,在他生命中没有罪业,他博学多闻,常常持守善道,他诵读过四吠陀经,精通婆罗门的因缘、正文、字源、五句说。阿难,这位优多罗童子有一位好朋友,名叫难提波罗陶师,他被优多罗童子爱戴挂念,童子非常喜欢见他,对他从来不厌倦。
阿难,这位难提波罗陶师已经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他信仰佛、法、僧三宝,坚信不疑,他对人生是苦、产生苦难的原因、灭除苦难的涅槃境界、正确解苦的八种正道没有疑惑,他有正确的信仰,善于持守戒律,他博学多闻,并且布施恩惠,他成就了智慧,离开来了杀业,断除杀业,弃舍了刀斧棍棒,内心常怀惭愧之意,有一颗慈悲心,他利益一切众生,以致于昆虫,他在杀害生灵方面从心里面已经去除干净。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远离盗窃,断除偷窃的心念,别人给的他才收拿,他乐于择取善果,常喜好布施,喜欢慷慨布施,他从不企望得到回报,他已经清除了偷窃之心。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远离不清净的修行,断除不清净的修行,他勤修清净,精进勤修美妙的善行,内心清澈干净,没有污秽,他远离贪欲,断除淫欲,他心里已经断除一切不清净。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远离妄言,断除妄言,常说人间真理,也乐于追求人生真理,在追求真理方面豪不动摇,他的一切行为都遵守诚信,他从不欺骗世间的人,他从心中已经除尽了虚妄之言。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远离说是非,已经断除说是非,他已经修行不说是非,不破坏离间别人,从不听到这个人说的到那个人那里去传,去破坏他们彼此的关系。也不会听了那人的话传给这个人,去破坏他们彼此的关系。其他人之间关系疏离的想弥合,他就帮助他们弥合,让他们欢喜。他从不结交朋党,他不乐于结交朋党,不称赞群党之争,对于说别人是非方面已经从他心里除尽了。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远离粗俗的语言,断除了粗俗的语言。倘若说起话来,语气粗俗,恶语伤人,让人心里不喜悦的,让人不爱听的,让人苦恼的,让人不得安定的,这样的语言他都断除。倘若讲话,他说温和滋润,让听的人顺耳入心,可喜可爱,让他人安宁快乐,他语言清晰,不让人听了产生畏惧,让他人得到安定,要说这样的话,在粗俗的语言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远离虚言假语,也断除虚假的语言,他说话分时间场合,说真话,说有意义的话,讲佛法的事,制止不该说的话,称赞该说的事。顺应时代的发展,用善的思想和语言教别人,虚假的语言已经从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商业,断除了商业,已经不使用称量及斗斛等交易工具,他已经不接受商品,商业方面已经不能缚束他。他不妄折斗量,不因小利侵夺欺骗他人,在商业交易方面已经从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离开纳娶寡妇、童女,断除纳娶寡妇、童女。他在纳娶寡妇、童女方面已经在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蓄养奴婢,已经断除蓄养奴婢。他在蓄养奴婢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拥有象、马、牛、羊,已经断除拥有象、马、牛、羊。他在拥有象、马、牛、羊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拥有鸡、猪,断除拥有鸡、猪。在拥有鸡、猪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占有田地产业、商铺,已经断除占有田地产业、商铺,他在占有田业、商铺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贪受生稻、麦、豆,断除贪受生稻、麦、豆,在贪受生稻、麦、豆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饮酒、断除饮酒,在饮酒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使用高广大床,已经断除用高广大床,在享受高广大床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使用美饰的花环、璎珞、涂香、脂粉,已经断除使用美饰用的花环、璎珞、涂香、脂粉,他在享用美饰用的花环、璎珞、涂香、脂粉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前往欣赏歌舞表演,断除前往欣赏歌舞表演,在欣赏歌舞表演方面在他心中已经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生色像宝,断除生色像宝,在生色像宝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过午用食,每天常吃一餐,夜晚不吃,他已经学会定时饮食,在过午用食方面已经在心中除尽。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直到生命结束远离铧锹,不自己掘地,也不教他人掘地,如果水岸崩土以及老鼠伤土自然灾害时,把铧锹取来用作器皿,举着一面,对买谷类的人说:‘你们如有豌豆、稻、麦、大小麻豆、豍豆、芥子等,倒到我持着的器物里,随你们的心意。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全身心地供侍父母,父母失明,只能仰赖人照顾,因此他一心供养侍奉父母。
阿难,难提波罗陶师过了一夜到天亮后,前往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的住处来拜谒,到了之后行礼,退坐一旁。迦叶佛为他讲经说法,劝发他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心灵的欢喜。用无法估量的方便法门为他说法,劝他发渴慕信仰的心,成就他心灵欢喜后,就静默而坐。
阿难,于是,难提波罗陶师,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为他说法,劝发他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心灵欢喜后,他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礼拜迦叶佛双足前,绕佛身转三圈离开了。
那时,优多罗童子乘坐一辆白马车,和五百童子在一起。过了一夜到天亮,他从鞞婆陵耆村邑出来,前往一安静处,想教导各国前来的弟子们,让他们读修行的书。在这个时候,优多罗童子远远看见难提波罗陶师走来,见面后就问:‘难提波罗,你从哪里来?’难提波罗答道:‘我刚从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处做完供养礼事来,优多罗,你可以和我一起前往迦叶佛处拜谒,参与供养礼拜。’优多罗童子答道:‘难提波罗,我不想见秃头和尚,秃头和尚不应得道,因为道是很难的。’难提波罗陶师就捉住优多罗童子的头发,牵拉着他,让他下车。对此,优多罗童子便想:这位难提波罗陶师平时不爱开玩笑,也不狂妄,也不痴呆,今天捉住我的头发,必定是有原因的。想罢,说道:‘难提波罗,我随你去,我随你去。难提波罗很高兴,就又对他说:‘要去,非常好。’
于是,难提波罗陶师和优多罗童子一起到迦叶佛处拜谒,到了之后行过礼,一旁落座,难提波罗陶师就对迦叶佛说道:‘世人之尊,这位优多罗童子是我的朋友,承蒙他的喜爱,他平常喜欢见我,从不厌倦,不过他对佛没有信敬心。我非常希望您好好给他说说法,让他欢喜成就信敬心。’于是,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为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一起说法,劝发他们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们心中的欢喜。用无可估量的方便法门为他们说法,劝发他们渴仰之心,成就他们心中欢喜后,静默安坐。迦叶佛为他们说法,劝发他们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们心中欢喜后,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礼拜迦叶佛的双足,绕佛身转三圈之后离去。
于是,在回去不远的路上,优多罗童子问难提:‘难提波罗,你从迦叶佛处听得如此微妙之法,为什么还要住家,不能离家去学圣道呢?’难提波罗陶师回答道:‘优多罗,你知道我需要全身心照顾父母,父母看不见,只能仰赖人服侍,我就是因供养侍奉父母缘故啊。’优多罗童子又问难提波罗:‘我可以跟从迦叶佛出家学道,受具足戒,作佛弟子,修行佛法吗?’于是,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马上从半路又返回到迦叶佛处,到了后行了礼,又一旁落座。
难提波罗陶师对迦叶佛说道:‘世人之尊,这位优多罗童子在回去路上没有走多远,问我:‘难提波罗,你从迦叶佛处听到如此微妙之法,为什么还住在家,却不能离开家学圣道呢?’世人之尊,我回答说:‘优多罗,你知道我竭尽身心供养父母,父母看不见,只能仰赖人服侍,我是因供养侍奉父母的缘故。’优多罗又问我:‘难提波罗,我可以跟从迦叶佛出家学道,受具足戒,作佛弟子,修行佛法吗?’希望世人之尊能度他出家学道,授他具足戒,作佛弟子。’迦叶佛默然接受难提波罗的提议。难提波罗陶师知迦叶佛默然接受后,就从座位上站起,稽首作礼,围绕世尊转三圈离开了。
于是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在难提波罗离开后不久,就度优多罗童子出家学道,授他具足戒,让他出家学道。授他具足戒后,在鞞婆陵耆村随迦叶佛住了多日,举持着衣钵,和佛弟子们一起出行,想到波罗奈迦私国都,辗转游行,便到了波罗奈迦私国都,走到波罗奈,住在出家修行者的住处鹿野园中。
颊鞞王听说迦叶佛传道到了迦私国,和佛弟子们一起到了波罗奈住在修行人居住的鹿野园中。颊鞞王听说后,就吩咐自己车夫:‘你备好车马,我现在想要去迦叶佛处拜访。’当时,那车夫领受王命后,马上准备庄严的车驾。庄严的车驾准备好后,回来告诉国王说:‘已准备好庄严车马,大王可以随时出行。’
于是,颊鞞王乘庄严车驾,从波罗奈都城出发,前往修行者的住处鹿野园。快到时,颊鞞王从远处看到树林间的迦叶佛,颜面端正姝好,犹如众星中的月亮,光芒四射,好似一座金山,三十二种善相具备,神采熠熠,神情静寂安定,没有遮蔽,成就了调心御息,心静默然。让看完后下车,步行到迦叶佛处,到了后行礼,落坐一旁。颊鞞王一旁坐下后,迦叶佛为他说法,劝他发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心中欢喜。用无法估量方便法门为他说法,劝他发渴慕信仰之心,最后成就他心中欢喜,内心静默安坐。
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为颊鞞王说法,劝他发出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了他心中欢喜后。颊鞞王立刻从座位上站起,穿着偏袒着露出右肩的衣服,向世人之尊合掌施礼,对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说:‘只希望世人之尊明天接受我的邀请,带着诸位弟子们。迦叶佛接受了颊鞞王的诚挚邀请。颊鞞王知道迦叶佛接受诚意邀请后,稽首作礼,围绕佛陀转三圈离开了,返回到家里。当晚布置安排极其美好净妙的各种美食佳肴,当夜供养置办完毕。第二天早晨,铺设床座高唱道:‘世人之尊,今时辰已到,食物置办完毕,希望世人之尊届时光临。’
于是,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真谛佛第二天早晨,穿好衣服端着钵盂,诸位佛弟子跟从世人之尊前往颊鞞王家,在设置好的弟子们座位上首落坐。颊鞞王看到佛及佛弟子们坐好后,自己动手洗涮,以极为美妙和洁净的食料,做了各种丰富的佳肴,自己亲自动手,盛满钵盂。饭后取来器皿,用水洗好之后。铺设一个小座位,坐下听佛法。颊鞞王坐下后,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为他说法,劝他发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心中欢喜。用无可估量的方法为他解说佛法,劝他发渴慕信仰之心,成就他心中欢喜后,他内心静默领受安坐。
于是,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了人间真谛佛为颊鞞王解说佛法,劝他发渴慕敬仰之心,成就他心中欢喜后,颊鞞王就从座位上站起,偏袒穿衣露出右肩,合掌面向迦叶说:‘非常希望世人之尊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了人间真谛佛在波罗奈结夏安居,连同诸位弟子们,我为你们准备了五百个房间、五百张床被褥,及供养像这样的白粳米,国王所吃的各种美味,供给世人之尊及佛弟子们共享。’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真谛佛对颊鞞王说道:‘够了,够了,大王,只要心中欢喜知足。’颊鞞王如此恳请再三,合掌向迦叶说道:‘只希望世人之尊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了人间真谛佛在此波罗奈接受我的邀请结夏安居,及诸位佛弟子,我为世人之尊准备五百个房间、五百床被褥,及安住期间的所需的白粳米,我所吃的各种美味,一并供给世尊及佛弟子们享用。’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人间真谛佛也再三回告颊鞞王道:‘够了,够了,大王,只希望你内心欢喜知足。’
颊鞞王不能忍受迦叶佛不想留下来,心中很忧伤: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真谛佛和诸位佛弟子们不能为我留在波罗奈结夏安居。如此想罢,颊鞞王就对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了人间真谛佛说道:‘世人之尊,是否有在家的居士,奉事世人之尊像我这样的呢?’
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了悟真谛佛回答颊鞞王道:‘有的,在大王管辖境内的鞞婆陵耆村,那村中很富足,有许多百姓。大王,那鞞婆陵耆村中有位叫难提波罗陶师,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他对佛法僧敬信不疑,他已经明了人生是苦、产生苦难的原因、灭除苦难的涅槃境界、正确的八种道路等四真谛,赢得正信,持守正戒,博学多闻且布施恩惠,成就了上等智慧,已经远离断除断杀生业,弃舍刀剑棍棒,有惭愧心,有慈悲心,利益一切众生,包括昆虫,在杀生方面他已经在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断除偷盗业,别人给予他才拿,喜欢他拿他才拿,他常乐善好施,慷慨不吝啬,也不求回报,他在偷盗方面在心中已经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断除不清净的业,他勤修清净,精勤妙行,清净无秽,远离欲念,断除淫念,他在不清净方面在心中已经除尽。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已远离说是非,断除说是非,修行不说是非,不破坏离间别人,不会听到这个人说的到那个人那里去传,去破坏他们彼此的关系。也不会听了那人的话传给这个人,去破坏他们彼此的关系。关系疏离的想弥合,就帮助他们弥合,让他们欢喜。他从不结交朋党,不乐于结交朋党,不称赞群党之争,对于说别人是非方面已经从心里除尽。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已远离粗俗的语言,断除粗俗的语言。倘若说起话来,语气粗俗,恶语伤人,让人们心里不喜悦的,让人们不爱听的,让他人苦恼的,让人不得安定的,就断除这样的语言。倘若讲话,他温和滋润,让听的人顺耳入心,可喜可爱,让他人安宁快乐,他语言清晰,不让人听了产生畏惧,让他人得到安定,说这样的话,对于粗俗的语言已经从他心中除尽。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远离虚言假语,断除虚假的语言,说话分时间场合,说真话,说有意义的话,讲佛法的事,制止不该说的话,称赞该说的事。顺应时代的发展,用善的思想和语言教别人,让虚假的语言从心中除尽。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商业,断除了商业,已经不使用称量及斗斛交易工具,已经不接受商品,这方面已经不能缚束他。他不妄折斗量,不因小利侵夺欺骗他人,在商业交易方面已经从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离开纳娶寡妇、童女,断除纳娶寡妇、童女。他在纳娶寡妇、童女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蓄养奴婢,已经断除蓄养奴婢。在蓄养奴婢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拥有象、马、牛、羊,已经断除拥有象、马、牛、羊。在拥有象、马、牛、羊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拥有鸡、猪,断除拥有鸡、猪。在拥有鸡、猪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占有田地产业、商铺,已经断除占有田地产业、商铺,他在占有田业、商铺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贪受生稻、麦、豆,断除贪受生稻、麦、豆,在贪受生稻、麦、豆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饮酒、断除饮酒,在饮酒方面已经在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使用高广大床,已经断除用高广大床,在享受高广大床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使用美饰的花环、璎珞、涂香、脂粉,已经断除使用美饰用的花环、璎珞、涂香、脂粉,他在享用美饰用的花环、璎珞、涂香、脂粉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前往欣赏歌舞表演,断除前往欣赏歌舞表演,在欣赏歌舞表演方面在他心中已经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生色像宝,断除生色像宝,在生色像宝方面已经在他心中除尽。大王,难提波罗陶师已经远离过午饮食,每天常吃一餐,夜晚不食,学会定时饮食,在过午饮食方面已经在心中除尽。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直到生命结束远离铧锹,不自己掘地,也不教他人掘地,如果水岸崩土以及老鼠伤土自然灾害时,把铧锹取来用作器皿,举着一面,对买谷类的人说:‘你们如有豌豆、稻、麦、大小麻豆、豍豆、芥子等,倒到我持着的器物里,随你们的心意。’
国王,难提波罗陶师全身心地供侍父母,父母失明,只能仰赖人照顾,因此他一心供养侍奉父母。
国王,我回想过去在鞞婆陵耆村住,大王,我那时平日早晨穿衣持着钵盂,进鞞婆陵耆村邑中乞食,挨家依次乞食,曾前往难提波罗陶师家。那时,难提波罗为小事出去不在家。大王,我就问难提波罗陶师的父母:‘老先生,你们陶师今天去哪了?’他父母回答说:‘世人之尊,他因为外出办事,暂时不在家。善于超脱生死的人,他为小事,暂时出去了不在家。世人之尊,箩中有麦饭,锅中有豆羹,只希望世人之尊为慈悲的缘故,随意自取吧。’大王,我于是接受殊胜的戒法,就在箩锅中取了羹饭离开。
难提波罗陶师此后回到家中,看到箩中饭少,锅中米羹减少了,就问他父母:‘是谁取走了羹饭呢?’父母回答说:‘好孩子,今日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到家里乞食,他在箩锅中取走羹饭,难提波罗陶师听罢,便这样想:我有福报,有大功德了。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到我家中随意自在。他因此欢喜地打起莲花座坐下,息心静默,从当月七日开始,到当月十五日中获得欢乐解脱,他的父母在七日中也得欢乐。
再有,大王,我回想当时在鞞婆陵耆村邑住。大王,我那时平日早晨穿衣持钵,到鞞婆陵耆村邑中乞食,依次到各家乞食,到了难提波罗陶师家。那时,难提波罗又为小事,外出不在家。大王,我就问难提波罗陶师父母道:‘老先生,陶师今天去哪了?’他父母回答我说:‘世人之尊,我儿子为小事,外出不在。善逝,他为小事,暂时出去不在家。世人之尊,大锅中有粳米饭,小锅中有羹,只希望世人之尊为慈悲的缘故,随意自取吧。’大王,我于是接受殊胜的戒法,就在大小釜中取了羹饭离开了。
难提波罗陶师回家后,看到大锅中饭少了,小锅中羹减少了,就问父母道:‘谁在大锅中取了饭,在小锅中取了羹?’父母回答说:‘好孩子,今天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到家里来乞食,他在大小锅中分别取了羹饭。’难提波罗陶师听罢,便想:我有福报了,有大功德了,迦叶佛到我家中随意自在。他因此欢喜地结莲花座,息心静默安坐。在当月七日开始,到当月十五日得欢乐,他的父母在七日中也得欢乐。
国王,我还记得当时在鞞婆陵耆村居住。大王,我那时新建的屋子没有房盖,难提波罗陶师旧房子新翻盖。大王,我告诉身边弟子说:‘你们可到难提波罗陶师旧陶屋,将他的房盖取来覆盖到我的房屋上。’身边的弟子就领受我的教命,前往难提波罗陶师家,拆坏了他的旧陶屋,打成捆一束一束持来覆盖到我的房上。难提波罗陶师的父母听见有人在弄坏旧陶屋,听罢就问:‘谁在毁坏难提波罗的旧陶屋?’佛弟子回答:‘老先生,我们是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的身边弟子,拆了难提波罗陶师的旧陶屋,打成捆用来覆盖迦叶佛的房屋。’难提波罗父母说:‘诸位大德,随意拿去吧,没有人阻拦。’
难提波罗陶师回到家后,看到毁坏的旧陶屋,问父母道:‘谁毁坏了我的旧陶屋?’父母回答:‘好孩子,今天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的瞻侍弟子拆了旧陶屋,打成捆拿走了,用来覆盖迦叶佛的房屋。难提波罗陶师听罢,便如此想:我有福报了,我有大功德了。迦叶佛在我家中随意自在,他因此欢喜结莲花座,息心静默而坐。从当月七日开始,到当月十五日中得欢乐,他父母在七日中也得欢乐。
国王,难提婆罗陶师旧陶屋竟然夏天四个月都没有漏雨,为什么呢?蒙受佛的威神的缘故。大王,难提波罗陶师没有不能忍受,没有想要的,内心无忧伤,想着的是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在他家中,随意自在。大王,你有能不忍受的,你有不想要的,心中有忧伤,心中思念: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不接受我的邀请,不在波罗奈结夏安居,佛弟子们也不来。’就这样,迦叶如实而来、没有烦恼、人间真谛佛为颊鞞王讲解佛法,劝他发渴望信仰之心,成就他心中的欢喜。用无可估量方法为他解说佛法,劝他发渴慕信仰之心,成就心中欢喜后,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了。
当时,颊鞞王在迦叶佛离开后不久,就命令侍从:‘你们可以用五百辆车载满白粳米,把我所吃的各种美味,载到难提波罗陶师家,并且告诉他说:‘难提波罗,这五百辆车载满的白粳米,大王所吃的各种美味,颊鞞王送来犒赏你,因为你慈悲的缘故,你今天当领受。’’当时,那侍从领受王命后,用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大王所吃的各种美味,送到难提波罗陶师家。到了他家后,对难提波罗陶师说:‘难提波罗陶师,这五百辆车载满的白粳米,及大王所吃的各种美味,颊鞞王送来犒赏你,因为你慈悲的缘故,你今天当领受。’难提波罗陶师坚持辞让不接受,对大王侍从说:‘诸位大人,颊鞞王国家大事多,费用花销大,我知道是这样的,因此不能接受。’”
佛陀问阿难说:“你觉得如何?那时的童子优多罗,你说是旁人吗?不要这样想,应当知道那就是我。阿难,我在那时为了利益自己,也利益他人,利益众多的人,悲悯世间,为了天神、为了人求真谛和利益,追求平安快乐。我在那时解说法理,还不能证悟真谛,不能真正清净,不能真正清净修行,不能真正明了清净修行的结果,那时还不能脱离生、老、病、死、哭泣、忧愁和悲戚,也不能脱离一切人间的苦难。阿难,我今天出来在世间。被称为如实而来、无烦恼、人间真谛、了知生死、人间最高的智慧、无上的证悟者、弘扬佛法者、天神人生的导师、尊称佛、护佑众生。为自己得利益,也为他人得利益,利益众多的人,悲悯世间,为天神、为人们追求真谛和利益,追求安宁和快乐。我今天解说法理,证悟了真谛,证悟了真正清净,证悟了真正清净修行,证悟了真正清净修行的结果,我今天已经脱离了生、老、病、死、哭泣、忧愁和悲戚,我今天已经脱离了一切人间的苦难。”
佛陀这样解说之后,弟子们听了,都心中欢喜且信奉修行。
【辨析】
本篇佛陀借自己前世的故事,即鞞婆陵耆村无恚之子优多罗摩纳(经中也称优多罗童子)过去的见闻说法。优多罗童子有一位好朋友叫难提波罗陶师,是一位非常有德行的居士,他皈依佛法僧,对佛法笃信不疑,真诚践行,他对人生是苦、产生苦难的原因、灭除苦难的涅槃境界、正确的八种道路没都有疑惑。他善于持守戒律,博学多闻,喜欢布施。他不杀生,不偷盗,不行淫,不妄言,不挑拨离间,不说粗俗恶语,不说虚伪的话,不搞商业投机,不娶寡妇童女,不纳奴婢,不贪占象马牛羊、鸡猪、田业店肆,不贪受生稻、麦、豆,不饮酒,不用高广大床,不用花环、璎珞、涂香、脂粉装饰,远离歌舞表演,不贪生色像宝,过午不食,远离铁铧锹用具,全身心地供侍父母,虔诚信仰佛法。
当时优多罗童子在父亲影响下,已经诵读过四吠陀经,精通了因缘、正文、字源、五句说,他甚至给同年龄童子讲经说法。当他好朋友难提波罗陶师从拜访迦叶佛回来路上遇到他,两人打招呼交流时,优多罗童子其实对朋友所说的迦叶佛是不以为然的,他认为秃头和尚不应得道。朋友难提波罗陶师很严肃地将他拉住,坚决让他去拜访一下迦叶佛。当优多罗童子听完迦叶佛的说法,感悟自己是有差距的,就想跟随迦叶佛学佛法。在回去路上,他跟难提波罗陶师一说,他这位朋友马上就把带回到迦叶佛那里,请求迦叶佛为优多罗童剃度出家。
接着,讲的故事,其实是发生在鹿野园的故事,波罗奈国王颊鞞王来拜访迦叶佛想学佛法。颊鞞王远远看到迦叶佛,容貌端正姝好,器宇不凡,犹如众星中的月亮,光芒四射,好似一座金山,具有三十二种好相,神采熠熠,神情静定安详,烘托出颊鞞王心中的敬意。他聆听完迦叶佛说法后,力邀迦叶佛和佛弟子第二天到家中来作客,为他们提供美饮佳肴。国王很虔诚,亲自动手洗涮,盛饭,热诚招待,饭后再次听迦叶佛说法后,就想邀请迦叶佛及弟子长期居住下来,他愿意提供他们日常的吃住用度,迦叶佛婉言谢绝。他再三邀请无果后,面露忧伤,迦叶佛为了开导他,就将难提波罗陶师系列美德说给他听,还将自己和弟子们与他实际交往的真实故事讲给他听。经中通过迦叶佛与难提波罗陶师目盲的父母对答,以及事后难提波罗陶师行为表现,令人信服地地再现了难提波罗陶师及其父母对迦叶佛的尊重,无论是吃的方面,还是住的方面,他都能毫不吝惜奉献出来,并且心中没有怨念。同时,通过他虔诚信佛的福报,如夏日雨水旺季,家中不漏水,进一步说明诚心信佛得受佛的威神呵护,其实也是用现实中事物来说人心灵世界喜乐和福报善果。迦叶佛通过难提波罗陶师没有不能忍受,没有想要的,内心无忧伤,心中无挂碍的信仰境界,来清除颊鞞王心中染着。颊鞞王听完迦叶佛讲的这个故事,在佛走后,就想重重地犒赏难提波罗陶师,派人送去非常多礼物,但遭到难提波罗陶师推辞不受,从中进一步说难提波罗陶师体谅颊鞞王,说他在国家方面有很多大事,需要很多花销。以民间个体对更多人得到帮助展示了他的情怀,进一步彰显难提波罗陶师陶师的美德。
佛陀在讲迦叶佛弘法中,赞美的一位普通居士难提波罗陶师的美德善行,同时也刻画了位高权重的颊鞞王,也受到难提波罗陶师这样普通人德行感召得以心开忧解。最后佛陀说当时作为优多罗童子的自己,没有彻底开悟,虽然当时自己心中有利益自己、利益他人、利益众多的人善念,悲悯世间,但还未能证悟真谛,还不能脱离生、老、病、死、哭泣、忧愁和悲戚,也不能脱离一切人间的苦难。其实是进一步勉励弟子们经历修行过程曲折,注意身世的因果,因此经文最后说此世的自己,已经如迦叶佛、难提波罗陶师陶师坚守戒行,已经脱离了一切人间的苦难。
经文佛陀所讲的过往时代的故事,其中的童子优多罗就是他本人的前身,以如此身临其境的人和事说法,介入感很强,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