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国学网  >  里仁漫谈  >  家乡点滴记忆三十年

家乡点滴记忆三十年

2017-11-18

我的自传2010.8童年趣事

   家乡三十年变迁
我的童年,除了家里对我学习有些要求外,回忆起来其实挺幸福的。在有鸟的季节,常和一两个小伙伴,带上弹弓和扑鸟夹子,到丘陵沟壑扑鸟,那时家乡树也多,荒地还没有开垦,鸟也比现在多得多。捕鸟时,学会了等待,学会了扑捉战机,感受到了收获的喜乐。那时还没有动物保护,即使现在提,也没有实际意义,因为鸟已经很少见了。记得有一次,我用弹弓射下一只仙毫,我也没有考证过,到底是什么,反正个头不小,不过烤着吃味道不怎么好吃,今天看起来那应是名贵物种了。还有一次,射出的弓弹震下一只五颜六色的鸟,我以前没有见过,以后也没有见过,当时把它带回家,用绳子拴上,一次和小伙伴玩,其中一个小伙伴玩耍时,不小心松开了绳,漂亮的鸟飞走了。我很难过,也担心鸟落树上,绳子缠到树上,如果没有吃的,那就死定了,后悔还不如放飞了好。童年那只彩色鸟,我时常记起,也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我祝愿它,老天爷饿不死它,因为我常听大人们讲,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它现在应该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吧?也许在哪个动物园享受不自由但很安全的生活吧?还是已经投胎转世了?愿上天看顾那美丽的鸟,我就叫它金丝雀吧。
扑鱼:离我家不远有个很大的水库,山上雨水积蓄而成,分三条支流流过几个乡村,那是为了解决干旱季节用来灌溉的,是毛时代政府修建和管理的。有一条支流,从我家我门前流过。在雨水小的季节,我们一群伙伴,常把河流截住,让水在一段时间停止下流,我们就沿着河流下行捉鱼,竭泽而渔。记得有次鱼很多,我捉了个鲤鱼,没地放,就揣在裤兜里,继续往下走,赶着水没有漫过堤,可以多抓几条。那时每次回家都是泥猴似的,但捉鱼很有瘾。还记得自己和邻居家的伙伴,上中学了,放了学,还要在一个河流蓄积的水坑下网扑鱼。有时一个人也去,尽管很少能给家里搞顿足够吃的成果,依然乐此不疲。我喜欢吃鱼,喜欢看鱼游动,喜欢捉鱼触摸的感觉,喜欢和鱼比智慧和赛跑,和村里的孩子一样,我是体力应该属于很棒的野孩子。
冬天,河流结冰,我们除了凿窟窿捉鱼外,滑冰是很好玩的。滑冰,除了靠双脚奔跑,靠惯性滑冰外,最有趣的是小伙伴一起用冰车比赛。一般有两种冰车,一种是双滑道的,一种是单滑道的,这两种爸爸都给我做过。双滑道的,一般是盘腿坐上或跪在上面,双手拿冰锥,锥是粗铁线凿尖镶嵌在圆木上,还有好些的冰锥是用钢筋把头削尖,分量重,扎得稳,推力效果好。这两样我都有,刚开始,只玩双道的,那不易摔跤,风险小,大些了也羡慕单滑道,一般单滑道上面的踏板面积小,蹲在上面滑才行,这个平衡一般把不好把握,有时拐弯或让路,速度的把控,需要双手和身体的协调能力及判断力要强,否则不小心就会摔得鼻青脸肿。
骑驴,是很好玩的,不过不小心也不安全。我是吃过亏的,一次从一个陡坡上往下走,我和一个大些的伙伴骑在驴背上,我坐在前面,由于重心失控,我和伙伴一下子从驴背上往驴脖子方向滑去,驴一低头,惨了,我的脸和坚实的地亲了吻,我的上嘴唇滑裂。我至今怀疑我的上嘴唇部分的突起部分是否和那次摔跤有关。这个教训让我很早就知道物理课本上的惯性是如何运行的。后来家里有骡子,我也骑骡子,再没摔过较。在驾、喔、吁、顿口令中,我学会了驾驭牲口的本领,后来还能扶犁耕地。现在有时想,自己其实不念书过得也蛮好的,30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多舒服呀。想下辈子去放牛也好,最好到草原上,骑马奔驰吆喝多美呀。
占山头,我不知道人类天性是否是争夺。我小时,孩子们比较喜欢的一个游戏是占山头。当然山头就是个土堆,有分组进行的,也有独自为伍的。多采取前种,要把平时认为力量对比差不多的选手分均匀,这样争夺才激烈,我也属于还英雄的那种,尽管小时吃糨糊长大,身体爆发力都还好。因此,我的组常胜,在土堆的摸爬滚打中,我们结下了童年深厚的友谊,尽管都长大了,各自建立家庭,几个投缘的占山头伙伴,还如兄弟般亲近,彼此无私的心境,自己想来都感动,我现在境界都大不如前了,和他们比我心中已多了许多小。
捉迷藏,这是男女都可参加的,占山头多数是男孩的事。一般情况是一人被蒙住眼睛,大家藏起来,等大家说“好”,他睁开眼开始搜寻,有的藏在柴草垛里,有的藏在土堆后,藏者可动可不动,没有限制,有些甚至跟在搜寻者的背后,那时周围环境就是厕所、猪圈、柴草堆、大树、和墙院门,可以隐藏。也不是很难发现,因此动态的隐藏是比较好的,最先被捉住的人,算隐藏失败,他就要开始搜寻别人,进入下一轮的捉迷藏,有点地道战感觉。
爬树,这也是比英雄的好办法,看谁爬得快爬的高,一般是光脚不穿鞋,靠双手攀援,手脚一般有汗,比较利于抓牢树干,有些孩子确实象猴子,几下就可以窜到很高的位置。当然这手工夫是和生活分不开的,因为梨树、杏树熟的季节,树顶的果子最好吃,一般也最大,但也最难拿到,如果爬树及在树枝间不会保持平衡,是很难如愿以偿的,从小的游戏,就是这生活本领的一部分。爬树对臂力、体力、身体平衡性、灵活性都有很好的训练。如果城里的树让爬,我现在还想抱着女人躲在树枝里谈情去。
自行车,我上小学五年级,就要到乡上中心小学,因为我们村上没有5年级。路远了,我需要学骑自行车。那时家里有台上海飞歌车,据说是个好牌子,皮实。我是骑飞鸽开始的,那台车子遇到我是倒霉了。刚开始,个小只能叉腿骑,还迈不上横梁,更不要说坐在座位上了。我为了努力实现骑车的梦想,下苦力练,也不知摔了多少跤,车子修了多少次,记得有一次,脚蹬拐摔断了,那台驰名飞鸽自行车,最后在我的蹂躏中破旧了。后来闹着让家里又买了台永久牌。我的车技也成熟起来,有时放学和同学比撒把,速度快,还吹着口哨,一路乡村公路上疾驶,那时还不是柏油路,是沙土路,有时一不留神,进入沙土坑,车把打转,一下子就来个空中飞人,吧唧摔个半死,还好常摔打,身体没什么问题,少年时的飞车的心境很惬意,就如今天在高速路上开飞车,那叫爽。
自从实行责任制后,荒地都被开垦。几条溪水不再清澈了,一年中也经常断流了,山上的树被承包的农民一棵棵连根刨掉了,山上无法存水,山坡上的草地也变成农田,几年过后,山上露出石头的地方越来越多,农作物长势也一年不如一年。到旱季,山坡上因无法灌溉,农作物在夏天都可以点燃,开荒地多了,农民的收入其实没有增加多少,倒是挨累不少。记得上小学时种的防风护沙树,也因为城里搞建筑需要沙子,树被砍伐了,护林员也下岗了,村上也不知道收入多少,百姓也没有见到钱。几年过后,沙地因雨季冲刷越来越多,记得很好的一块地,因大雨的冲刷,沿着河流的地不断被水侵蚀,大概几亩肥田,上好的沃土,按立方算可能数字很大,一起流入了下游的河流,下游河床表面在攀升,河岸在扩张,肥土在流失,农民每年花费很大一部分钱买化肥,也不知为什么添到地里不少钱,产出来的产品不但不如以前好吃,产量也没有增加。
   村里人口在增加,土地不能再分配了,现在基本是三十年不变。一些懒惰的农民一年年买化肥、种子的钱都没有了,只好让富裕人家去种,他们自己慢慢的又成了无地农民,农村的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也许多年前批斗的地主如今又靠省吃俭用成了新时代的地主。但愿这些新地主退耕还林还草,否则贫瘠的土地正如魔鬼一样吞噬着子孙的口粮。
   当地政府官员为了政绩,瞎指挥任意调整农产品的指令随着领导的变更在变化着,十年前农民还没有得利的苹果园一变成为葡萄园的现象还屡见不鲜。原来的防护林带,因农民想多种点地,杨树一天天莫名的死去。该有树的地方没树,不该有树的地方为了美的防护林带生长了几年,最后还是被农民一棵棵搞死,还是正常死亡,政绩没有几年就成了后来的问题,但升官的继续升官,苦了地,也苦了被地养育的农民。  
   儿时的那山、那树、那鸟、那鱼、那冰、小溪,也许我的后代们再也见不到了。他们见到的是荒山、混水、蝗虫、酷暑、寒冬,他们还有得到自然生活的权利吗?
前面是2005年前的记忆,05年暑假回了趟家乡,发现又有了些新变化:
原来的水库,现在已经开发为旅游景点了,据说是县上横行多年的黑老大承包的,原来的三处泻洪如今封闭了了俩,也就是水只沿着一个河道流了。这个河道的下游的沟道逐渐加宽加深了。我特意去跑去看了,岸边已经修起了一个大酒店,是专为富人服务的设施,水库边上还多了些游船。水库的一个边上有些钓鱼的,他们基本是外地的,都开着车来的,有司法局,还有公安局的。过去附近乡村的村民每年夏天到那里游泳,如今也被禁止野浴了。这个景点和另外两个景点连成一线了,构成了一日游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成气候。
原来水库下游的二级梯水站,现在都被村民开发种地了,也没有水了。不过当年雨水挺好,原来的河滩几块沙地玉米长势喜人。还有几片梨树园基本没有一棵了。或者种了葡萄,或者被栽上玉米、花生、大豆了。承包地的农民伴随近年免收各种税,日子好过多了,应该说是心情好过多了。家乡已经成为葡萄乡了,到处是葡萄树,还有不少人家自己盖了冷库,葡萄便宜时储藏、贵时出售。如今三轮、四轮已经取代了骡马,据说我们村现在只有一户还有头骡子。
原来几条河渠,虽然不是水库泻洪道了,但雨季还是有大量水从上面分流下来,水土流失并没有减弱。那块上好的田,如今至少被冲去几米高几亩地面积的好土了。从原来刀切般的立陡状,如今也变成斜坡了,坡上也长草了。村里也多了几座村民自家修的小的石拱桥,主要为拉葡萄方便。只是有一个问题,到冬天葡萄秧都被埋在地里,地表光凸凸的,冬天风又大,沙尘比过去要大多了。
葡萄乡已经富了,村民日子好些了。只是文化风俗也变了,据说现在哪户人家死了人,连抬死人的人手都搞不全。不过也在走专业化,办喜事时,以厨师为首雇几个人帮忙,这已经区别于过去帮忙是照顾人的感情了。看来专业化是必然的了,只是乡情正日渐淡泊,总觉得好象人情味不足了。也许以后丧事也必走这条路了。农村专业化趋势加强了,还出现了专门养羊的、养鸡的、修理电器的、开澡堂的、养牛的,反正专业化开始了,说明市场化加强了。家乡正在变,有喜有忧。不扰民的政府,无为的政府对农村来说是幸事。但如何从小生产过度到大生产还真是难题。
到2011年民风已经大变,谁家不办事情收礼谁日子就难过,因为随礼价码看涨,且项目越来越多,今年听说连孩子剪小辫都要请客了;患癌症的人在增加;葡萄有不少户都赔钱了,有秋天收购储存期待冬季高价出售的基本血本无归,商场人流明显低于往年。民风在进一步恶化,生态也在进一步恶化,葡萄家家坏粒子,减产大半。不知明年会如何?在市场中没有竞争力的人们,老天不看顾,日子就难了!德本财末,民风败坏,也许财也难守了。但愿家乡父老民风淳朴起来,日子好过起来!
2017年:政府扶贫了,我家邻居是政府扶贫对象,今年自己筹资加政府补贴,已经翻盖了房子。父亲虽然不在村里住,考虑以后邻里关系,就借机把后院的墙取直翻修了,这也了却了他多年愿望,因为房前房后近二亩地的围墙,只有与邻居家相邻的后院墙没砌了。今年去城里打工的青年不少,妹妹原来经营的商店转给人,包的干一年赔钱,又转回来了,妹妹也不想经营了,今年家里的地她们也不想种了,已经以每亩500元价格包出去了。她想专心经营葡萄销售,前年花40多万买了一处院落,里面包含一座可以储存五十万斤葡萄的冷库,外甥在家大专实习没出去,直接在家实习了。微信里,经常看到妹妹、妹夫外销走葡萄装车、到市场入库的视频,看着挺辛可的,早晨三四点就开始准备市场出摊。
 
国庆回家,了解到的是癌症人口在增加,一位堂嫂又患乳腺癌了;外出和老婆出去打工的同龄人铁柱,二房老婆带着闺女与他分道扬镳了,他则与附近村里一位寡妇搭伙过,今天回来看一下八十多岁的老父亲。据说年初时,儿子不在家,老爷子烧电褥子着火了,幸好有人发觉将老爷子救了。这次回去每家的情况都了解了一下,写成了各个年龄段的调研简况。
乡村的破败已经无可逆转,因为人才都在向城市流动,如何妥善解决农村养老问题是近年重要问题。计划生育不用搞了,倡导生育,也未必有几家愿意生的,主要是养不起,不收税也养不起。估计以后鼓励生孩子,必须政府出钱才可以。
此外农村环境需要改善,原来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如今是老鼠乱窜,秽物乱弃,实在是反差太大了。
市场经济以来,个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个体私心盛行的时代,难道就是改革的最好归宿吗?
  

上一篇:百姓传(六)

下一篇:百姓传(七)